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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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第2页）

&esp;&esp;这一角写了传呼机号码的纸片，成为了阿虎的人生转折点。

&esp;&esp;“我没钱。”

&esp;&esp;阿虎终于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esp;&esp;尽管他很饿，但阿虎没有直接开吃，而是先小心翼翼地把纸片收进怀里，跟跟辛苦赚得的车费放在一起。

&esp;&esp;随后阿虎才像心头大石终于落地一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抄起筷子，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填食物。

&esp;&esp;殷嘉茗看着阿虎饿死鬼投胎的吃相，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怜悯。

&esp;&esp;他也是在鱼龙混杂的贫民区长大的孩子，穷过，苦过，深知贫民度日艰难。

&esp;&esp;尤其是像这小子这样，长相扎眼，脑筋又不灵光，脾气还死犟死犟的，更是底层中的底层，什么时候被欺负得丢了命，就和一只蚂蚁被人踩扁差不多，根本不会有人为他主持公道，他的亲人即便想帮他收尸都不知该在哪个海湾里捞。

&esp;&esp;“喂。”

&esp;&esp;看阿虎满嘴油光，浑然不在意嘴角裂伤的模样，殷嘉茗用筷子轻轻敲了敲装冻柠茶的塑料杯，“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esp;&esp;阿虎停下筷子，瞪大眼看向殷嘉茗，“什么怎么办？”

&esp;&esp;“我说，你以后打算怎么生活啊？”

&esp;&esp;殷嘉茗怕他不理解，又补充道：“你打算做什么营生？”

&esp;&esp;“哦。”

&esp;&esp;阿虎愣愣地回答：“明天，继续拉黄包车。”

&esp;&esp;“还拉黄包车？”

&esp;&esp;殷嘉茗简直要被这傻子的双商气笑了，“你就不怕那几个人又来打你？”

&esp;&esp;阿虎闻言，把眉毛一横，双眼瞪得如铜铃一般：

&esp;&esp;“他们敢来，我就打回去！”

&esp;&esp;“打打打，就知道打！你有几条命啊你！”

&esp;&esp;殷嘉茗真的气笑了：

&esp;&esp;“就算你不怕死，也替你家人想想！你刚才好像说有个姐姐？你死了她怎么办？”

&esp;&esp;阿虎：“……”

&esp;&esp;他无言以对，又深知殷嘉茗说的是事实。

&esp;&esp;“啪！”

&esp;&esp;阿虎负气般甩下筷子，咬住腮帮，半晌后，硬邦邦地说道：

&esp;&esp;“那我就不拉黄包车了！我、我去当古惑仔！我不要再被人欺负了！”

&esp;&esp;殷嘉茗：“……”

&esp;&esp;他的目光落在阿虎右脸那块突兀的胎记上，无奈中透出了怜悯。

&esp;&esp;他心说这娃的脑子看来真是不太好，才会如此没有自知之明——就这样的去当古惑仔，完全就是炮灰的料，碰上争地盘“开片”的，直接就有去无回了。

&esp;&esp;“……算了。”

&esp;&esp;殷嘉茗忽然叹了一口气。

&esp;&esp;原本他看不得人多欺负人少，就随手救下个二愣子，结果没想到这不仅是个愣的，还是个傻的，若是直接“放生”了他，怕就真要走上混帮派的歪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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