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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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节（第2页）

&esp;&esp;汤贞这一整天都沉浸在轻松、自在的满足当中，是小周带给他的自在和满足，可到了晚上，他又做错事情了。他毁掉了一切，会让所有的事情变坏。汤贞躺进被窝里，感觉床头灯关掉了，而有人来到了他身边，从天而降似的，还伸过手臂来，让汤贞的头靠在上面。

&esp;&esp;汤贞在黑暗中，在那个人熟悉的气味和体温中闭上了眼睛。

&esp;&esp;那个人用那只手搂汤贞的背，让汤贞趴在他身上。

&esp;&esp;“以后，”他还在被窝里握住了汤贞的手，捏汤贞的软手心，“别用你的手碰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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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周子轲半夜被手机震动的声音吵醒，他先是睁了会儿眼睛，想等那震动声消失，可震完了一阵，又是一阵。周子轲现在睡眠越来越浅，他从汤贞身边小心翼翼下了床，在卧室里来回翻找，终于从沙发上搭的那几件t恤下面找到了汤贞那个老式古董手机。

&esp;&esp;来电号码显示未知，周子轲本想伸手按掉，回头看到汤贞还在睡。周子轲走到卧室外面，轻轻关了门。

&esp;&esp;墙上的钟指向了凌晨四点。黑夜中，只有玻璃上轻轻敲打着，隐约是雨声。

&esp;&esp;周子轲走向了阳台，把汤贞的手机接起来了：“喂？”

&esp;&esp;对面不知是谁，坚持打了这么久电话，这下终于接通了，听见周子轲的声音，也不出声。

&esp;&esp;“你不知道汤贞现在生病了，需要休息吗，”周子轲语气不善，“我现在告诉你了，以后别再打了。”

&esp;&esp;虽然猜不到对面是谁，周子轲只想起以前郭小莉之类让汤贞大半夜还出去工作加班的人。他把手机按掉，随手扔到了沙发上。周子轲推开了阳台的门，一走出去，就感觉有雨从窗外擦过他的面颊飘进来。

&esp;&esp;周子轲把窗户全部关上了。

&esp;&esp;很小的时候，周子轲记得每当有夜雨，吉叔和苗婶都会来帮他关窗户。老人家说：“继续睡吧，子轲。”他就会揉揉眼睛，然后翻一个身。他知道无论窗外电闪雷鸣，他都有大人们保护。

&esp;&esp;全世界都睡了，只有汤贞家的窗户亮着灯。

&esp;&esp;周子轲把地上的咖啡杯碎片打扫起来，装进垃圾袋，袋口紧紧封死。刚刚还睡眼惺忪的，他现在又毫无困意了，周子轲倚在沙发上，拿起他那张乱涂乱画过的纸在眼前看。

&esp;&esp;他就这么坐着，感觉外面的雨逐渐小了，安静了一会儿，又重新下大。天边微微亮的时候，周子轲坐在沙发上，抬起他那双没怎么休息好的眼睛，望窗外阳台空荡荡的栏杆。

&esp;&esp;汤贞穿着件浅灰色的羽绒服，趴在阳台栏杆上回头对周子轲笑。即使是大冬天，汤贞也喜欢在外面呆着。汤贞打开了窗户，把手伸到窗外去接天上落的雪，汤贞的手冻得发僵了，好不容易团一个汤圆大小的雪球，又不舍得砸到周子轲身上了，在自己手心里呵护着。

&esp;&esp;那时他们对外只是前后辈之间的关系，有一段地下情。好不容易遇到北京下芭蕉16

&esp;&esp;雨幕中，嘉兰天地广场绽开的伞越来越多了。

&esp;&esp;游客们抬起头，隔着伞沿下的雨丝，朝头顶上空望。

&esp;&esp;周子轲那张灰色调的腕表广告牌正在嘉兰员工们的操作下逐层降落。

&esp;&esp;attias经纪人温心坐在出租车里，一边咬手里的三明治一边翻阅她手里的八卦周刊。五年前，温心仔细回忆，五年前……

&esp;&esp;五年前，汤贞老师突然失踪了，在北京街头被人发现。

&esp;&esp;可如今八卦周刊上都写子轲当年在法国花了35亿给汤贞老师买了艘超级游艇，两个人其实在那里度假。

&esp;&esp;“这位知情人称，周子轲当年豪掷三千五百万英镑在戛纳买游艇，确实闹得沸沸扬扬，那会儿全法华人圈里就没有不知道的。也是在那个时候吧，有很多传言，说汤贞因为方曦和的案子从国内逃出来了，躲到法国来了。全都是听说，也没人拍到他的照片，也没想到他会和周子轲有什么关系。”

&esp;&esp;“现在想想，指不定人就在那三亿多的游艇上休假呢。当年汤贞身价多高的大明星啊？后来那么惨，估计都是演的吧？”

&esp;&esp;出租车到了嘉兰天地外那条大道上，在步行街口靠边停车。温心付了帐下车，她没打伞，站在路边，感觉雨不停落在她的肩膀。

&esp;&esp;她远远看到汤贞老师出现在人群中的面孔——当雨落下，那好像是泪水一样。

&esp;&esp;子轲也在那张广告牌里现身了，他和汤贞老师走在一起。不同于汤贞望向了镜头，子轲侧着身，低着头，他们身边人潮汹涌，仿佛摄影师不是要刻意拍摄他们，只是在亿万人中捕捉到了他们两个人，捕捉到了汤贞回过头的那个眼神。

&esp;&esp;“每个人生来都是一颗钻石。”

&esp;&esp;这是广告牌下方的一行小字。

&esp;&esp;人越来越多了，明明是雨天，也不断有车从温心背后开过来。温心站在原地，左手捏着的三明治包装早就被雨淋透了。身边几乎每个人都举高了手机，对着嘉兰东塔高耸入云的塔身不断按下快门。他们口中议论纷纷。温心突然仰起头来，她眼里热乎乎的，她睁大眼睛盯着头顶上方积郁的云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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