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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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般皆可抛（第1页）

&esp;&esp;暗杀府有四堂，薇堂负责刺客选练，直属上司就是霜夜和月郎。

&esp;&esp;风堂负责调查目标信息和行踪，镜堂负责兵刃研究，影堂负责买家的事宜和每月黄金榜的制定。

&esp;&esp;在买凶杀人这方面，陆子宣比苏棠熟练千百倍。

&esp;&esp;杀手从来不会失业。

&esp;&esp;因为人心从来不会至善至美。

&esp;&esp;方休不是四堂中人，因为他知道自己除了剑就没什么特长，他也很少回尚京长住，这回竟已呆了一个多月，从护送那个女人回来后，就一直被霜夜用各种理由搪塞，陆子宣没放他走，他也不能就这样擅自离开。

&esp;&esp;但他没有住在暗杀府里，他住在山脚驿站里，也没有回家去。

&esp;&esp;对啊，他家可不就在尚京？

&esp;&esp;有家不能回——

&esp;&esp;他站在树影底下，握着一小壶酒。

&esp;&esp;他在外时不常喝酒，因为要时刻保持警惕，可是尘事这么多，总有散不去的愁苦，要仰仗杜康。

&esp;&esp;对面的庭院里，父亲满头花白，握着一条戒尺打在弟弟手心——

&esp;&esp;“这篇赋，你哥他五岁就能背了，你如今快要满十岁了，背了半个月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esp;&esp;他一想，又停下了手，小儿子抹着眼泪，委屈巴巴。

&esp;&esp;父亲道：“也不能像他，那个逆子……”

&esp;&esp;一挥手，“罢了，你回房去罢。”

&esp;&esp;方休将酒壶送到唇边，辛辣入喉，忍不住想跳进院子，去给老父请个安。

&esp;&esp;可他终究只是跳下屋顶，转去酒家买醉。

&esp;&esp;几番杯盏后，一只鸽子咕咕咕地落到他肩头，带来府中传唤之信。

&esp;&esp;署名霜夜，便只能一骑快马，就算酒意上头，还得迎风散去。

&esp;&esp;霜夜守在门口，等了半个时辰，看方休下马后的步子有些虚浮，便道：“喝了多少？”

&esp;&esp;方休道：“没有多少。”

&esp;&esp;他答得很快，脸上也不红，眼睛里尚清明，霜夜便信了，示意他附耳过来，在他耳边轻声下令。

&esp;&esp;背后风凉，门口的落叶窸窸窣窣随风而去。

&esp;&esp;辰光还在，撒满园中蔷薇之时——

&esp;&esp;满屋的人都在看。

&esp;&esp;美人坐在陆子宣腿上，脸上一片通红，低着头，又时不时抬眸偷偷瞄着他们，很是不安。

&esp;&esp;方休惊于她的痴傻模样。

&esp;&esp;他本以为她就是顾清影口中的“苏姑娘”，可顾清影说那人是哑女——那便和眼前不是同一个人了。

&esp;&esp;陆子宣怡然自得，拈起盘子里的一颗梅果，在她眼前晃一晃，问道：“要吃么？”

&esp;&esp;美人呆滞地沉默着，视线被果子牢牢牵住，陆子宣不耐烦，膝盖轻轻一顶，一声嘤咛就从她喉间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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