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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无归（第4页）

&esp;&esp;道人眯起眼睛，被突然蔓延的暖光刺痛了双目。

&esp;&esp;她突然掉进了昭昭人间，火舌肆无忌惮地翻涌冷笑，她恍惚间听到了师父在唤她。

&esp;&esp;白岚手里握着她的拂尘，残影在她眼前飘忽不定，声音却越来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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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阿影，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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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对啊，我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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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她不敢说，也不敢解释，她想象着兰灵将剑锋贴上颈间的样子，颤颤摇头——

&esp;&esp;“师父……你不懂……”

&esp;&esp;“师父你不会懂的。”

&esp;&esp;白岚从不明白兰灵与合·欢，那现在他也不会明白顾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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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她忍不住想给自己辩驳，“我也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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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火光照亮她的脸，鲜血驳杂，形同鬼魅。

&esp;&esp;她的眼睛里还有星光，她的手也还有力坚定，握着剑不肯放松分毫。

&esp;&esp;呼吸里都是腥甜味道，她撑着身子想站起来，掌心碰上滑腻的鲜血，湿哒哒地，已经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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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不必再看，她也知道白岚失望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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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顾清影心虚而羞愧耻辱，爬起来，踉跄着转了身，逃开白岚的温和问语，却又看见母亲拉着六七岁的顾清影，蹲下去，给孩子腰间系上一块黑玉。

&esp;&esp;母亲抚着那端正的刻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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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月澄清影，霜露琅华。分明其身，昭昭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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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顾清影呆呆地笑起来。

&esp;&esp;不重要，都不重要。

&esp;&esp;那黑玉本来就已经碎了。

&esp;&esp;碎了的东西，承不起什么美好的愿望，那种虚无缥缈的志向，本来就是一碰就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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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她抬手扬剑，将所有烛台一一斩落，周围立刻更加温暖，火舌贪婪地要来拥抱她，已经撩向她的发梢，侵袭衣角袖摆，但她低头时竟将一具尸体看成了苏棠，立刻疯了一般地去拉她。

&esp;&esp;尸体本不会动，可是苏棠会。

&esp;&esp;苏棠甩开她的手，厌恶地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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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说的居然是:“别碰我，你好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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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顾清影登时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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