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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阑珊处（第6页）

&esp;&esp;猫儿轻喘几息，目光落在她空空如也的腰间，垂首，压低声音道:“你把那块黑玉留给她了，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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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顾清影竟有些庆幸:至少王了然不会杀她？

&esp;&esp;她并不能十成十地确定，气声沉沉，视线慌乱地转，猫儿还以为她会说出什么威胁的话，譬如暴露他南域身份，又或者是再直接动手。

&esp;&esp;而顾清影颤声道:“她……她怕黑……”

&esp;&esp;“你们不要把她关在屋里，别……至少，至少留个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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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猫儿笑得直咳嗽。

&esp;&esp;“公子说，我见到的顾道长与他见到的会越发不一样。”

&esp;&esp;他望一眼朝着自己走来的洛玉阳，“楼主别急啊，东西我拿到了，不会有人难为苏姑娘。”

&esp;&esp;洛玉阳生了双凤眼，眯起的双目更显得狭长勾人，但紫衣在夜色里不鲜艳了，一切都暗沉灰败下去。

&esp;&esp;他心绪起伏，眼神越加迷离，偶然视线一转，望向长路尽头，似看到一个女人站在那里。

&esp;&esp;那个背影是他想象过许多次的，便痴痴呢喃:“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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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萧念安抱着猫儿的手忽然松了几分，耳边的风声中似掺杂了一阵清歌，是个温柔缱绻的女声，唱着东坡的那首《定风波》。

&esp;&esp;反反复复地一句——

&esp;&esp;此心安处是吾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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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心头大惊，果断下手在两处要穴轻点，闭目凝神后，只见洛玉阳已追着尽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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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猫儿用力摇头，无奈地闭上眼睛，顾清影已大致猜到其中古怪，果然猫儿沉声道:“道长发现了罢。”

&esp;&esp;“此地并非有什么天然压迫之力，而是林中瘴气含毒，销人内力，时间稍一长，还引人致幻。”

&esp;&esp;他带着赞许，“可是道长还没有感觉到。公子听闻……飞仙观与罗刹楼一战，毒粉盲目，道长如今却好好的，果然江南名医养出的女儿，身体极好。”

&esp;&esp;他忽而睁眼，“我要你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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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顾清影想也没想，“好。”

&esp;&esp;她笃定点头，“什么人都可以。”

&esp;&esp;她在想自己真的还没出现幻觉吗？

&esp;&esp;有人要她杀人，她却在高兴？

&esp;&esp;她高兴自己居然还有用处——

&esp;&esp;这少年真的有事要她做，只要她做到了——

&esp;&esp;她急急问:“然后，苏棠就会……”

&esp;&esp;猫儿笑着接口，“自然，完好无缺地还给你，我们也不是方休，不会逼她想起来。公子什么都知道，我们不会把她关在黑屋子里，我们也不是浪荡之徒，不会轻薄她，公子说到做到。”

&esp;&esp;“公子说过，利用过她，的确后悔了，不想再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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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顾清影几乎感激涕零，迫不及待问道:“那……要我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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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猫儿轻轻挣开了萧念安。

&esp;&esp;后者皱着眉头，莫名担忧，莫名惶惶，只能看着猫儿蹲下去，凑近了顾清影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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