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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中言（第3页）

&esp;&esp;顾清影听到最后一句已是怒不可遏，“王公子！何必说出这种话——”

&esp;&esp;“顾道长在生气吗？”王了然貌似不解，“怎么你觉得把她带去飞仙观他们会泉下不安，把她杀了他们却不会高兴？”

&esp;&esp;“顾道长，我年纪小，不知道你这些清高的自律有什么用，既然决定要救人，何以又有这许多的不配不能不可以？”

&esp;&esp;“他们若真有灵，早就会给你托梦了！”

&esp;&esp;他音调一高，竟生出许多愤慨来，东颜皖未曾见他这副样子，当即屏息不言，还默默退了两步。

&esp;&esp;顾清影双肩起伏着，显然正在压抑怒气，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如此义正言辞地在这里讲道理，倒显得顾清影优柔寡断无比矫情。

&esp;&esp;可是他明明什么都不知道。

&esp;&esp;他不知道苏棠一时兴起就让十几条性命散尽，不知道白岚的死是多惨烈的事情，他也不知道——

&esp;&esp;本来，一切都好好的。

&esp;&esp;好极了。

&esp;&esp;飞仙观如世外桃源，姐妹金兰，岁月静好。

&esp;&esp;她缓缓握住那把剑，费力从喉咙里拧出话音:“如你所言，我会把她……安置在暮颜峰下。”

&esp;&esp;“待到沈良轩身亡……我与她便再无瓜葛。”

&esp;&esp;她提着剑，一步一步，终于走了出去。

&esp;&esp;几步之遥，却走得如此艰难。

&esp;&esp;东颜皖目送她背影远去，方回到王了然身前，“公子。”

&esp;&esp;王了然道:“明日，就按说定的做，一定要谨慎些，不要教她死了。”

&esp;&esp;东颜皖道:“江大人那边，玉面先生已经醒了，不日他们便会到南域。恩师责问，他不敢不答。”

&esp;&esp;说着掏出密信，“这是他以往为沈良轩置办的所有秘处，咱们是否开始一一搜查？”

&esp;&esp;王了然一手接过，竟直接将它撕了，在东颜皖惊惶的目光中开口道:“宗风翊的人都查不到的事，你我凭什么能查到？他知道咱们的人在澹州，若发现还有人四处走动探查，怎会不起疑？”

&esp;&esp;“你我还站在中域的地上，生死就不算攥在自己手里，万事都要小心。”

&esp;&esp;东颜皖好不容易稳住心神，叹服少年的冷静睿智，只好问:“那接下来……”

&esp;&esp;王了然道:“接下来，顾清影会救走苏棠，就像方休说的，鱼饵马上就可以入水了，只要顾清影以为沈良轩已死，无人再会威胁苏棠性命，鱼饵撒出去，线却在我们这里，那么鱼上钩，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esp;&esp;“不过——”

&esp;&esp;他坐回椅子上，添满了茶送到嘴边，“暗中派些人马，让他们去蜀中埋伏。”

&esp;&esp;东颜皖道:“蜀中？为何？”

&esp;&esp;王了然道:“苏棠本是蜀中人，落叶归根。”

&esp;&esp;他抬头冲东颜皖笑，“她若自由了，一定想落叶归根罢。”

&esp;&esp;少年轻轻摇头，“我猜的。”

&esp;&esp;“不过……我说过的……”

&esp;&esp;“我很少猜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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