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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追（第4页）

&esp;&esp;我就看着，看你要痛到什么时候——

&esp;&esp;顾清影悲极而笑，不自觉地转头望向暮颜峰方向。

&esp;&esp;那里，那个小屋里，已经没有人了。

&esp;&esp;她带着顾清影最心爱的宝贝，在归家的路上。

&esp;&esp;顾清影以为存活过的地方就是家，却从不知道苏棠想把顾清影身侧当成家。

&esp;&esp;南凝儿小脸被冻得通红，一路跑到顾清影面前，后者才勉强神色温和些许，理着她被寒风吹乱的头发，宠溺道:“一大早闹腾什么呢？”

&esp;&esp;南凝儿手里捏着一封信，“玉山的信来了，师姐不是写信去问柳师兄有没有回去吗？”

&esp;&esp;顾清影表情便又沉重，抬手将信接过，缓声道:“谢谢你了，你去后厨帮忙罢。”

&esp;&esp;她看着南凝儿的背影，忽然有了很大的欣慰。

&esp;&esp;至少她在这里护着他们，真的能让他们安康顺遂。

&esp;&esp;她撕开封口时，头顶也挂着一只可怜兮兮的灯笼，聊胜于无而已。

&esp;&esp;薄薄一页，指间稍微一松，它就会被风刮走，再也寻不回来。

&esp;&esp;她忐忑，知道柳无归八成不会回玉山，却还是抱着一点希望去信问了。

&esp;&esp;萧煜的笔迹她只见过一次，正是送苏棠离开前，那信尾压着玉山信印，言沈良轩落网，只朝廷秘而不宣，要她不可轻举妄动。

&esp;&esp;她打伤了柳无归，人就不见了，玉山若上门要说法，她也难辞其咎，而天大地大，要到哪里找人？

&esp;&esp;这个问题已让她心慌，当她彻底摊开那封信，一瞬间，其实根本还没看清上头到底写了什么话——呼啸的寒风无声，天地寂静，滔天的惊惧将她淹没。

&esp;&esp;她真的指间一松，信纸孤苦无依，被寒风肆意卷起，漫入茫茫雪色。

&esp;&esp;她惊慌失措地转身，一下撞开房门，狼狈地跌在门口，寒风大作，将里头的围帐吹得翻飞不止。

&esp;&esp;她两下爬起来，疯癫一般地扑到桌前，拉开抽屉，翻出那张折好的信。

&esp;&esp;信上有一模一样的信印，笔迹却截然不一样。

&esp;&esp;不——

&esp;&esp;不会的，不能，不能这样——

&esp;&esp;她如落进了冰窟，甚至感觉不到自己还有呼吸。

&esp;&esp;南凝儿乐呵呵地一路小跑，要去叫师姐吃饭。

&esp;&esp;而跑到半路，她看见顾清影疯了一般地往大门冲去。

&esp;&esp;道人手里的剑在此时无比温暖，压得住世间所有寒凉。

&esp;&esp;南凝儿上前去拉，却根本拉不住她。

&esp;&esp;小姑娘从未见师姐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追着她到了门边，顾清影已拉住一匹黑马的缰绳，癫狂的样子吓坏了几个正在喂马的师弟。

&esp;&esp;“师姐？”

&esp;&esp;南凝儿惊呼一声，顾清影却浑然听不见一般，马蹄飞踏，踩进雪地，深深浅浅。

&esp;&esp;她终于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而且现在想去挽救已经来不及。

&esp;&esp;可即便如此，也还是要去挽救。

&esp;&esp;寒风吹得她眼睛发疼，后知后觉，她回想起东颜皖那时嘲讽的神情——

&esp;&esp;他说——

&esp;&esp;在下不如公子神机妙算，却也可以跟道长打个赌，你一定——

&esp;&esp;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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