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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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却海棠飞絮尽（第1页）

&esp;&esp;竹摇清影罩幽窗，两两时禽噪夕阳。

&esp;&esp;谢却海棠飞尽絮，困人天气日初长。（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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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初夏的栾城外花团锦簇，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城门去时，即刻吸引了众人目光。小贩，劳工，菜农，无不惊慌让路，看一眼马车前的龙首就知车上坐的是尊主门下重臣，何人敢惊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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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宽敞的马车里用具一应俱全，还有一架子古籍，苏棠翻着一本道德经，越来越烦，却还是不肯撒手。

&esp;&esp;只觉顾清影从小到大都读这种东西，一定人都读傻了。

&esp;&esp;马车周围有四个大汉骑在马上护着，玉面先生坐在车外，霜夜已直接取道回暗杀府，不同路了。

&esp;&esp;周围是精兵强武几十号人跟着，除了马蹄声，风声，就只有浅啼的莺鸣，是唯一的雅致点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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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无人敢来查问他们，因此进门时马车也未减速，更不用暂停，张扬跋扈地去了，很合苏棠一向喜欢的作风。

&esp;&esp;她将龙尾石系上在手腕袖鞘上，温润石头的触感被那些裂纹破坏了，不再平滑可人，但至少它还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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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蜀中漆缮的手艺已经完美，可细细抚去，裂纹无所遁形。那些伤再怎么掩盖，都是自欺欺人而已。

&esp;&esp;道德经又一次读到一半，苏棠摸过身旁小瓶，一颗一颗地吃里头的红枣山药丸子，虽然有药气，但红枣的甜香仍浓，比那些药汤好多了。

&esp;&esp;她昏昏沉沉，又实在睡不着，几次想去拿那个微透苦气的瓷瓶，最后还是作罢。镜子里的人脸色太差，她强撑着扑了些脂粉，仍盖不住那种枯竭入骨的苍白，恼怒间将台上的东西全部扫落。

&esp;&esp;玫瑰胭脂，茉莉花粉，金钿青黛，缤纷一地。

&esp;&esp;百般煎熬里她忽嗅到一缕甜香，飞快掀开车帘，正看到玉面先生要来叫她。

&esp;&esp;男人道:“已在栾城。”他往街头一指，“夫人自己下来找找？若不是这条街，再继续走便是。”

&esp;&esp;苏棠非要绕路，路过栾城，不过是想再来吃一回酥糖，却实在不记得上回顾清影带自己去的是哪个小摊，只得道:“随意罢，就这里了。”

&esp;&esp;几个壮汉立刻清场，亮亮刀锋就吓跑了众客人，小摊的老板和老板娘瑟瑟发抖，看到一身华服的小姑娘缓缓坐在破旧的木凳上，气血虚弱之状，身边跟着个面无表情的侍女，双腰佩刀，正用手绢细细擦着桌子，随后抬头催促老板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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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栾城的酥糖点心里用的是牛乳和杏仁露为主料做酱心，要冷冻一夜风味后更加，所以秋冬时节做来更好。外头的酥壳炸得金黄，里头的酱心将化不化，奶香浓郁。天气渐热时，小贩们只能借用酒楼或大家里的冰窖，需付些银子，故而有些人便不在此时制卖。

&esp;&esp;侍女擦完了桌子，退出几步远，苏棠形单影只地坐在那里，手中还握着本道德经，头顶的布棚遮住午后的日光，纱裙上一簇松枝自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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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外圈一阵马蹄声，很快是玉面先生端然过来坐下，递给她一个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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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飞骑驰来，片刻不歇，已经复命。

&esp;&esp;苏棠从信封里取出那张红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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