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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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节（第2页）

&esp;&esp;郭冰倩跌跌撞撞冲进急诊室。

&esp;&esp;医生正在和送哞哞过来的保姆说哞哞失血过多，需要输血。情急之下郭冰倩立刻告诉医生自己是孩子的妈妈，血型和孩子一致为b型，可以为孩子提供血液。

&esp;&esp;一旁的护士提醒：“直系亲属之间不能直接输血。”

&esp;&esp;郭冰倩方才记起这个常识。

&esp;&esp;而这个时候只听跟在她身后的关硕说：“我也b型血，我可以——”

&esp;&esp;“你也不可以！”根本没来得及多想，郭冰倩完全出于本能反应否决关硕。

&esp;&esp;她语气又急又冲，因此显得有些凶，护士和保姆均吓一跳，关硕更是愣了愣。

&esp;&esp;郭冰倩迅速意识到不妥，找补又说：“离我儿子远一点，谢谢。如果不是因为你，他不会受伤。你的行为是诱拐儿童。他如果留下后遗症，即便你有关家在背后撑腰，我也会拼尽全力要你付出代价。”

&esp;&esp;发生这种事明明也非他本意！难道不是这小野种自己不小心吗？！亏他还屈尊降贵愿意给这小野种输血，关硕只觉好心被狗咬，愤怒值再次被她的态度刷新至新高峰：“不久之前是谁说随便我想上几次上几次？现在有骨气给谁看？！看来你儿子的命也没多重要！那就让你儿子等死去吧！”

&esp;&esp;医生不得不打断他们：“二位，我话还没讲完。我没让你们给孩子献血，我们医院的血液中心有足量的库存。”

&esp;&esp;说完医生立刻吩咐护士前去调配。

&esp;&esp;郭冰倩看了关硕一眼，没有和他再说什么，听了护士的话去给哞哞补办手续。

&esp;&esp;等到哞哞被从急诊室里送出来，看到他脑袋上缠了一圈厚厚的纱布，脸上也没什么血色的样子，郭冰倩之前强忍的眼泪还是掉出了眼眶。

&esp;&esp;关硕一气之下本来已经离开医院。回到别墅看到窗边翻倒的椅子、窗户上破碎的玻璃已经残留地面的血迹，又烦得要命，打电话让人帮他准备点小孩子能吃的补品。

&esp;&esp;洗了个澡之后郁气稍稍比先前有所纾解，情绪冷静不少，脑子也清醒很多，下楼来关硕重新瞥见那一小滩已经凝固变成的深色的血，准备再打电话找人来清理，倏尔回闪过他提出可以捐血时郭冰倩脱口而出的“不可以”。

&esp;&esp;他陷入几秒的沉思，拔|出来后不禁自嘲他又开始妄想。已经从那个小野种的出生年月上打过一次他自己的脸，还想打第二次吗？

&esp;&esp;而且以前他和她每一次亲热都做安全措施，连外射都不被她允许——她或许会在他的诱哄下半推半就地陪他尝试各种花样，这件事她严谨得滴水不漏，翻起脸来不是开玩笑，他也怵得慌。

&esp;&esp;医院里，哞哞睡到晚上七点多醒来，睁眼见着郭冰倩就在他身边，没忍住哭了一小会儿，被喊到医院帮忙的李阿姨跟着哭，郭冰倩一下子得安慰两个人。

&esp;&esp;先停下来的是哞哞，抽噎着让郭冰倩忘记他掉眼泪：“……男孩子不能动不动哭。”

&esp;&esp;郭冰倩虽然也会哄他，但对他的教育里，从来没用“男孩子”的身份强行限制他的情绪自由，比如“哭”并非女孩子的特权，“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才是正解。所以他现在突然冒出这么句话，郭冰倩微微怔了怔。

&esp;&esp;李阿姨感到欣慰，边给哞哞擦眼泪、擤鼻涕边夸：“哞哞越来越懂事了，知道你一哭榕榕也会跟着难过。这次可把榕榕和阿姨吓坏了。以后不能再这样自己一个人开门出去。外面坏人很多，最喜欢把像哞哞你这样漂亮又聪明的小孩子偷走。”

&esp;&esp;余悸未定的哞哞眼睛又红了：“榕榕说过叔叔不是坏人。我看到叔叔在楼下，所以去找叔叔。”

&esp;&esp;郭冰倩没想到她昨天的一句话让哞哞如此轻易对关硕产生了信任。昨天哞哞明明还很怕关硕。他们家就住在二楼，哞哞房间的落地窗的确面朝楼下，令她困惑的是，即便哞哞听进她的话，没把关硕当坏人，也不应该只看到关硕在楼下便自发下楼去找他吧？

&esp;&esp;和哞哞重聚前郭冰倩一直回避去猜测关硕今天早上出现她家小区的目的就是拐走孩子，现在不得不艰难地开口问哞哞：“叔叔不是你的朋友，你为什么要下去？是……叔叔也从窗户看见你、冲你招手、让你下去的吗？”

&esp;&esp;哞哞的眼睛下意识往右边看了一下，然后回避和郭冰倩的直视：“……是……是坏叔叔招招手要我下去……榕榕说他不是坏人……哞哞不知道……哞哞对不起……”

&esp;&esp;他鲜少对她撒谎，他也不擅长撒谎，每次撒谎出现的微表情和小动作郭冰倩再熟悉不过，就像现在这样。但郭冰倩没有揭穿他，也没有继续追问。她轻轻抱住他，针对他最后的道歉，不希望他过多自责：“哞哞这次的对不起妈妈收下了，妈妈知道哞哞不是故意的，妈妈没有生气。哞哞以后出门不能再忘记告诉妈妈或者阿姨。”

&esp;&esp;“嗯，不会了。哞哞不会再忘记。”他伸出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和她勾手指。

&esp;&esp;他手臂的伤就是被玻璃划伤的部位，也是出血最多的地方，缝了好几针。郭冰倩和他拉着勾，心情又黯淡好几分。

&esp;&esp;这时候，哞哞的两只眼睛忽然盯着病房门口，神色间闪现少许害怕，往郭冰倩怀里轻轻拱了拱。郭冰倩循向望过去，果不其然捕捉到关硕的身影。

&esp;&esp;关硕带着他的那位保姆走进来，毫不遮掩地显露对病房的不满：“怎么和这么多人住在一起？单人间住不起？”

&esp;&esp;李阿姨辨认出他是监控里带走哞哞的人，警惕过度地抄起水果刀：“你个人贩子怎么还敢来？榕榕怎么还是没报警？”

&esp;&esp;郭冰倩按下李阿姨的手：“小心别伤到你自己。我来解决。”

&esp;&esp;关硕刚刚就并未因为李阿姨的举动而停止脚步，此时更是故意大摇大摆，他不屑轻嗤，直直来到病床前，觑哞哞：“早知道你会自己作死爬窗户，不如之前放你被花瓶砸，还不一定会流这么多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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