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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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节（第3页）

&esp;&esp;“我——”墨熄原想不住地安慰他，不住地说我都知道，我都理解你，可是听到这句，他却怔了一下。

&esp;&esp;良久良久，两人谁都没有再打破这份寂静，唯有心跳怦怦的声音。

&esp;&esp;一声，一声，一声……

&esp;&esp;那么急，那么快，仿佛那个捺在心底那么多年的真言即将破土而出。

&esp;&esp;顾茫轻声的，那个坚韧强大，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安定人心的魄力的人，此刻却是如此的怯懦。

&esp;&esp;好像是一个穷怕了的人，在小心翼翼地张开双臂，试着拥抱一个他曾以为自己注定得不到的昂贵馈礼。

&esp;&esp;他低低道：“我不想骗你……不想你走，我，我一直都不想……”

&esp;&esp;“……”

&esp;&esp;“我不想看你走，我不想看你和其他任何的人在一起。”

&esp;&esp;墨熄的手顿住了，他那张清俊秀美的脸庞蓦地苍白，又蓦地泛红，他明明是已经放下希望了，想着只是师兄弟了也罢，只要顾茫能够康健能够快乐，能够轻松自在，怎么样都好。他再也不会逼他，再也不会强求他，难为他。

&esp;&esp;可是顾茫的这句话却像是把他方才亲手掐熄的火又点燃起来。

&esp;&esp;顾茫阖上眼睛，多少年的伪装终于在这一刻分崩离析。

&esp;&esp;他说：“墨熄，我是真的喜欢你……”

&esp;&esp;墨熄的心跳仿佛就在这一刻凝止了，他看着眼前的人，看着那张湿漉漉的，憔悴的，却真实的脸庞。

&esp;&esp;他一生做过最好的梦，也不敢听到顾茫真心实意地道出这句话。

&esp;&esp;“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对不起，从前是我太自私了，是我没有想过你真的要的是什么，真的怕的是什么，我只是想以自己的方式保护你，却不知道……却不知道……”

&esp;&esp;却不知道你会跌跌撞撞地追赶过八年的时光，把最好的青春年华都辜负，只为寻我归来。我不知道你从那么年轻时就已经认定了一个人一辈子。

&esp;&esp;我不知道哪怕经历了这么多，你最后仍愿陪我，哪怕到地狱去。

&esp;&esp;顾茫没有再说下去，他的脸庞被墨熄抬起，墨熄眼眸湿润的，他抬起手，一点一点地拭去顾茫脸上的泪痕。

&esp;&esp;低声道：“却不知道我也那么喜欢你？能喜欢那么久？”

&esp;&esp;顾茫垂下眼睫，轻轻地：“对不起……骗了你那么多年。”

&esp;&esp;“……”

&esp;&esp;“你还要我吗？”

&esp;&esp;“傻瓜……我从甜还是我甜？

&esp;&esp;顾茫慢慢地将身子调养起来。

&esp;&esp;由于他的情况特殊，君上也好，墨熄也罢，都无法在此刻还给顾茫一个公道。墨熄明白君上的意思——重塑重华之格局，这是顾茫的心愿，如若就这样将顾茫的身份公之于众，所有的牺牲与努力都将付之一炬。

&esp;&esp;所以无论是君上，还是顾茫，都希望他能够保守这个秘密。

&esp;&esp;可是墨熄从来都不是个长于伪装的人，这不是说他口风不言靠不住，相反的，他严谨、自律，一定能够守口如瓶——无法遮掩的只是他对顾茫的感情。尽管他什么也不说，也尽力在外人面前克制着自己，但没出几日，羲和府上上下下差不多都看出来他对顾茫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esp;&esp;从前他总板着张俊脸，好像顾茫欠了他五百万的金贝币没还，如今却是连说话都很沉和，低低的充满磁性的声音很好听，一点脾气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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