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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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节（第1页）

&esp;&esp;他们刚刚接了吻，是那种只有在情人间才会有的吻。周子轲把他紧紧抱着。这个前几天还病怏怏的需要汤贞彻夜照顾的男孩，他到底想要什么。

&esp;&esp;小齐走到了汤贞的更衣室门口，大概念着汤贞从不在人前换衣服，害怕暴露皮肤，也不肯让任何人进他的更衣室——小齐没有直接转动门把手，反而是轻推了推门：“汤贞老师，您在里面吗？”

&esp;&esp;周子轲吻汤贞的脸，像吃一颗荔枝一样，继续含吻汤贞的嘴唇。也许是幻觉吧，周子轲居然在那柔软的嘴唇里尝到了一股甜味，像是汤贞为他榨的果蔬汁的甜味，又像汤贞衣服里惯有的那股香味。

&esp;&esp;从门外忽然响起更大的动静。

&esp;&esp;“小汤在哪里，”是那个导演林汉臣，急步走进来，“小汤来了没有！几点了，让电视台一直等。”

&esp;&esp;汤贞的助理小顾跟进来道：“来了来了，汤贞老师和我们一起来的，自己先来换衣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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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周子轲今天过来，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esp;&esp;汤贞汲取了一点氧气，手撑着地毯，想要起来。

&esp;&esp;周子轲还半跪在原处，不动，堵着汤贞的路。

&esp;&esp;更衣室外更吵了，脚步声杂乱，不知进来了多少人。

&esp;&esp;周子轲甚至听见朱塞的声音，隔着身旁这扇单薄的木门，朱塞一边安抚林导，一边在电话里说：“子轲还没有走，他的车还在楼下，你们去三楼包厢找一找。”

&esp;&esp;“我现在在汤贞的休息室，如果你们见到汤贞老师，就把他请过来。”

&esp;&esp;汤贞低着头眨眼睛，眼里那点湿润的因子扩散了，覆盖住整面眼球，也许很快会蒸发，或是被汤贞自我消化。周子轲还有点懵，表情很僵硬。汤贞抬起头，刚刚被周子轲亲得通红的嘴唇抿了抿，汤贞用口型对周子轲道：“你先让一下。”

&esp;&esp;周子轲半跪在他眼前，不动。

&esp;&esp;汤贞眉头一蹙：“我已经迟到了……”

&esp;&esp;汤贞没有指责周子轲，没有骂他，汤贞仍在和周子轲商量。

&esp;&esp;周子轲直起身，站起来，让出了半条路，他看着汤贞从他面前走过去。

&esp;&esp;汤贞感觉不到疼吗？周子轲下意识想。

&esp;&esp;门外忽的有人敲门，伴随着林汉臣那老头子的声音：“小汤，小汤！”林导又对外面道：“小汤应该不会乱跑，工作时间，他很听话——小汤！听见我说话了吗，你在不在里面？”

&esp;&esp;周子轲看着汤贞转头望向门，汤贞安静了一会儿，怯怯地出声音：“林爷？”

&esp;&esp;他声音里没有哭腔了，倒迷迷糊糊的，仿佛安静了这么久是睡着了，才醒。

&esp;&esp;林汉臣与朱经理既气愤又感慨：“白天夜里的，排的满满当当全是工作！孩子晚上就睡两三个小时，怎么休息，上了台状态能不被影响吗？”

&esp;&esp;朱塞在旁边道：“找到了就好，找到了就好。”

&esp;&esp;“祝英台”一身行头被匆忙穿戴到了汤贞身上，也不怕再弄出动静了。小齐说：“汤贞老师，小顾在这里等着您，我先下去把饮料分发了！”

&esp;&esp;汤贞双手绕到背后系兜肚的结扣，他匆忙应道：“好！”

&esp;&esp;结扣垂在了腰窝上，周子轲睁眼瞧着，一声不吭。汤贞弯腰把手套进繁复的一层又一层薄衫里，把周子轲刚刚亲过搂过，那片仿佛还在发烫的后背和肩头全包裹住。汤贞始终低着头，他好像知道背后有人正看他，他眼睛也低着，连透过镜子的一个对视也不敢有。

&esp;&esp;汤贞又弯腰穿罩在外面的第二件裤子了，然后是英台的鞋子。他拿过那件被精心收纳在衣罩里的绣了鸟羽的戏服，拆开罩子，敞开了，披挂在身上，低头一粒粒扣扣子。

&esp;&esp;汤贞关上了衣橱门，这整个过程里，汤贞始终当他身后的周子轲不存在，他低着头就打算走。

&esp;&esp;朱经理在外面打电话：“吉叔……还在找，一眨眼就看不到子轲了。”

&esp;&esp;汤贞手扶在更衣室的门上，手指握住了门把手。

&esp;&esp;“他是好好吃饭了，”朱塞在外面讲着，突然笑道，“我问他了，今天，早饭也吃了，午饭是也吃了，”朱塞越讲越喜不自胜，“还知道主动过来，来蕙兰的剧院看戏，说想看《梁祝》。”

&esp;&esp;“十八岁了，子轲也要慢慢懂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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