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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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铭痛恨自己这拖泥带水的性格，却总是不断地想起梦境中齐涵的表情。或许是他的脸色太难看了，秦昀天不禁抱怨道：&ldo;你这家夥真是难伺候，不知怎麽会有这麽多人喜欢你？嘿，脸长得好看就是占便宜，记得以前……&rdo;贺铭听他提起往事，不由得心中一动，忽然问：&ldo;从前的事，你还记得多少？&rdo;&ldo;放心，我的记性好得很，你干过的那些坏事，我全都记得一清二楚。&rdo;贺铭懒得跟他斗嘴，只是问：&ldo;你记不记得我们高中时有个同学叫陆非云？&rdo;说出那个名字时，他的心跳得极快，但秦昀天答得更快：&ldo;当然。&rdo;这理所当然的态度令贺铭吃了一惊，问：&ldo;你真的记得他？为什麽？&rdo;&ldo;啊？因为他很特别啊。&rdo;秦昀天略微思索了一下，道，&ldo;他性格阴沈，不爱说话，很少参见班里的活动。可能是生了什麽病吧？据说转来我们学校之前，曾经自杀过好几次。&rdo;贺铭心里一紧，光听这个描述，不管怎样都无法跟齐涵对上号。&ldo;我怎麽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些事？&rdo;&ldo;你向来眼高於顶，怎麽会把别人放在眼里？不过，其他同学都不喜欢接近他，只有你挺随性的，有时候小组活动缺人，也会把他拉进我们组里来。&rdo;贺铭怔了怔，显然对此一点印象也没有了。秦昀天便叹了口气，道：&ldo;你果然不记得了。想必你也顺便忘了……自己是怎麽欺负人家的吧？&rdo;贺铭陡然睁大了眼睛，问：&ldo;我有吗？&rdo;&ldo;当然，你仗著自己模样好看，不知伤了多少人的心。那个姓陆的好像挺喜欢你的，有段时间经常偷偷看你，帮你做值日、抄作业之类的，後来还说想跟你当朋友？你嫌他烦，就找隔壁班的小混混教训了他一顿。&rdo;贺铭大吃一惊。他从前的脾气确实不太好，但真的会这麽过分吗？&ldo;当然你那时候只是高中生，把人家送的东西扔回去，或者当著全班同学的面嘲笑他，都只能算普通的恶作剧而已，可是有一次……&rdo;什麽？还有别的？贺铭掌心里渗出了汗来，可秦昀天毫无所觉，继续说道：&ldo;我记得是高三那年的圣诞节吧？陆非云虽然被隔壁班的阿良揍得鼻青脸肿，可是伤好了之後回来上学，还是像以前那样喜欢跟著你。阿良觉得有趣，就跟你打了个赌，让你约他在圣诞节的晚上见面。赌注的内容，就是看他会在约定的地点等你多久。&rdo;关於这段记忆，贺铭脑海里依然一片空白，只好声音僵硬的问：&ldo;我答应了？&rdo;&ldo;你这麽爱面子，怎麽可能拒绝？反正你只要随便写张纸条，陆非云就高兴得要命了。不过那晚我们一大帮人去唱ktv，玩了整个通宵，早就把赌约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了。直到这说法未免有些夸张了。但当贺铭试著去想象的时候，却怎麽也想不出，站在大雪中等了他一整夜，然後眼看著他跟秦昀天携手从身旁经过的齐涵，会是怎样一种心情。他当然没干出十恶不赦的坏事，但这种漫不经心的伤害，才最让人痛苦。他现在是成熟稳重了，却没办法回到十年以前，弥补当时犯下的错误。贺铭茫然的瞪视前方，不用去想秦昀天形容的那种眼神，光是想一想齐涵坐在床头的孤寂身影，他的心就不受控制的翻绞起来。齐涵在那个时候就已爱著他了吗？後来为了爱他，又付出了更多，不惜改变容貌和性格，再一次来到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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