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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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第2页）

&esp;&esp;更何况那时候嘉禾已经登基，既然能有女皇帝，为何不能有女将军？相比起来，百姓倒更能接受女人上战场，杨门女将、花木兰之类的故事在市坊都流传千百年了。

&esp;&esp;姊妹之间数十年的亲情让嘉禾期待长姊的归来，可作为皇帝，她没有办法不忌惮她。

&esp;&esp;荣靖今非昔比，三年的军旅让她攒下了累累功绩，为父复仇而赢得的声望让人们渐渐淡忘了过去她的荒唐。

&esp;&esp;如果，荣靖真的想夺取皇位，她该怎么办？

&esp;&esp;天书上提到过，她的长姊后来会成为她的反对者。

&esp;&esp;她没有别的手足，阿姊是她亲情的寄托，嘉禾喜爱着自己的阿姊，她不爱看到姊妹相争的结局。

&esp;&esp;“日讲延后。”嘉禾放下奏疏，“朕要慈宁宫向太后请安。”

&esp;&esp;嘉禾即位之后，杜银钗理所当然的成了太后。这几年她名义上是为了亡夫茹素念佛不理世事，实际上整个国家都处在她的掌控之中。

&esp;&esp;嘉禾这几年与母亲的关系说不上好，也算不上坏。

&esp;&esp;白鹭观内死者的阴魂始终缠绕着她，阻隔了她与母亲的距离——不仅如此，嘉禾还疑心父亲的死与母亲有关联。

&esp;&esp;她没有办法再如过去那样对母亲毫不设防的信任，却也不能疏远母亲。

&esp;&esp;孝字如山，自汉以来，那个王朝不是以孝治国？不敬父母者，哪怕是帝王都不会有好结果。

&esp;&esp;三年来，嘉禾按照规矩每三日便前去慈宁宫拜见母亲，见到母亲后客客气气的，绝不在明面上忤逆。

&esp;&esp;至于暗地里……嘉禾看得出来，母亲的权欲心并不小。她一方面帮着女儿维持住皇位的稳固，但另一方面她和架空嘉禾的朝臣没有什么区别，都是想方设法将皇权分割，然后攫取在自己的手中，今日慈宁宫内的氛围与往日并无不同，嘉禾向杜银钗清安之后，无非是与母亲闲聊几句琐事，问她身体是否安康，宫中可有所缺之物，以及叮嘱母亲务必保重。

&esp;&esp;无趣至极的谈话。

&esp;&esp;但又不得不一板一眼的进行下去，女史们守在王朝最尊贵的母女身边，她们的一言一行都会被记下。

&esp;&esp;但嘉禾这时来找母亲，除了上演母慈女孝的戏码之外，也是为了打听长姊的事情。

&esp;&esp;杜银钗比嘉禾更早知道荣靖就要回来的事情，但她态度淡然，叫嘉禾瞧不出她究竟在想什么。

&esp;&esp;“如今战事虽未平息，但长姊已为国立下大功，先帝在天有灵，当欣慰。太后以为，长姊应当如何封赏？”虚以委蛇了几番之后，嘉禾试探着问道。

&esp;&esp;“这还不简单。”杜银钗轻笑，“立了几等的功，便得几等的赏。”

&esp;&esp;若周嘉音只是个寻常将士，自当如此。可她和嘉禾流着同样的血，还占着年长的名分，仍然是几等功便给几等赏么？

&esp;&esp;嘉禾捧着茶盏的手略有些发抖，她不动声色的遮掩了过去。

&esp;&esp;出了慈宁宫之后，嘉禾心中郁郁。董杏枝担忧的上前问：“皇上近来总待在屋子里闷坏了，脸色不大好看。可要四处走走散心。”

&esp;&esp;“去白鹭观吧。”嘉禾说。

&esp;&esp;白鹭观是嘉禾今年下令重建的。还未完工，只是修好了三清主殿而已。

&esp;&esp;但嘉禾信道——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她笃信道教。因此董杏枝不敢有异议，转身就命人去安排车辇。

&esp;&esp;杜银钗觉得嘉禾三天两头往白鹭观跑，是为了和信佛的她唱反调；教导嘉禾的翰林学士认为嘉禾果然是不懂圣贤的小女子，轻易被道士蛊惑却不知亲近儒臣；董杏枝等嘉禾心腹则以为嘉禾是楚庄王之类的人物，三年不鸣，一鸣则已，所谓信道不过是个幌子而已。

&esp;&esp;只有嘉禾清楚，白鹭观对她而言，是悼亡的地方。

&esp;&esp;三年前她在这里失去了最重要的人，也失去了改变命运的机会，三年后她来这里，悼念过往。

&esp;&esp;皇帝身份尊贵，在她到来之前，白鹭观就已经戒严。嘉禾在冷冷清清的大殿之内上了一炷香，之后便开始发呆。

&esp;&esp;她又想起云乔了。

&esp;&esp;惨叫声在她怀念故人的时候响起，她猛地站了起来，董杏枝从殿外匆匆入内，“启禀皇上，锦衣卫捉到了一个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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